听寒.

待在自己的舒适圈里

#0105

关于一条被忽略的提问,第一人称,不是自传

李译(yi)铭,贺行(xing)青,程微

(太多人打错了决定以后都写一下,没什么戏份的角色我就不起名了,除非你帮我起,给笨蛋作者一个脑瓜崩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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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许久没有动静的提问箱突然弹信息。在等待界面打开的过程中,我怀着一种久别故人突然联系、又害怕他向自己借钱的期待感。

◎说起来,自从提问箱改版后、我的数据遗失,就再没用过提问箱。刚找回账号时摆弄过几下,几个喜欢的bot找不到了,终觉得没有意思。

◎看到信息提示所在的位置,失望之余也松了一口气。“提问箱更新啦!……”,把红点按灭后低头瞥见提问箱的数字显示着“1”。

◎我不记得这个数字是什么时候出现的,那个问题在那里躺了大半年,安安静静的甚至不引发一个提示。

◎“等不到的人还有继续等的必要吗?”

◎我眯起眼睛,仔细辨别其中是否有刻意,没有头绪。也许只是真的把我当成感情bot了吧,毕竟我的首页常年是拟人树洞。

◎语言怎么也组织不好,才磨蹭了一会天就黑了。放下打字打到一半的手机,绕到厨房把从早上保温到晚上的小米粥再热了一遍,把刚打好的几句话又删掉了。

◎“如果我说没有必要等,你是会立刻不等,还是想看看别人怎么说。如果你还想看看别人怎么说,那就说明你正期待一个人给你接着等的行为找些正当的理由。你心里其实有答案,有答案的问题还有继续问的必要吗?”

◎终于发出去,按灭了手机。也就这样吧,像李译铭说的,我总是要把所有感性的问题用理性分析,用心思考的东西用大脑思考。

◎“有时候答案真的没那么重要嘛。”程微一脸老成,我都听麻木了。“都是成年人了,懂的都该懂了。”我推开她不断乱晃的手。

◎“唉,所以说你们迟早会分……”程微后面说什么,我没在听了,我像溺水般混沌地思考起来。


◎和李译铭分手后一个月,我抛下城市,住进了可以俯瞰它的山里,道院宽容地接纳了一个唯物主义者,而没有逼迫她回视内心。

◎我并没有在这里疗伤,我只是想找一个没有人能够找到我,并且告诉我走出情伤重拾生活的地方。我足够有空,在舅舅的公司做职员坐吃山空。

◎我掐掉了所有联系方式,以至于产生了与世隔绝的错觉。

◎我在昏迷的路灯下走上山顶,看见院前的榕树下站着一个人。他太显眼了,来这里的人几乎不会穿大衣围围巾。

◎我没戴眼镜,眯眼看了一会觉得现在过去不合时宜,但李译铭三步作两步地过来拽住我的手腕。

◎“贺行青,我想和你谈一谈。”

◎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,又不受控制地开始战栗。太丢人了,我想,不就是前男友吗,有什么可怕的。

◎“还有什么话没说完,我觉得我们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。”

◎他突然笑了一下,带着让我极度不适的耐心,“你在赌气吗?”

◎我恼怒起来。我讨厌被当成小屁孩嘲笑,明明分手了却还用耐心容忍的语气。

◎但我不想再和他胡扯,山风吹得我连声音都在抖,我只想快点摆脱他。我咬着牙挤出一句,“有什么就快点说吧。”

◎我的“各回各家,各找各妈”还没说出口,他就握住我的指尖,“很冷吗?你怎么抖的这么厉害。”

◎他自言自语后,不由分说地把围巾解下来给我,我的脸被堆起的围巾笼着,呼出的热气把我眼睛熏得发疼,我张了张嘴,什么都说不出口。

◎“李译铭,我们已经分手了。”我想挣开他的手,看似松垮的掌此时却像手铐一样钳住了我。

◎“放手!”我又气又急,对自己恼怒从未像现在一样强烈。但我容易急又泪袋子浅,我的呼吸急促起来,热气一股股往鼻子、再往眼眶冒。

◎在前男友面前掉眼泪会引发什么误会,我再清楚不过,我拼命吞咽着喉咙冒出来的咸味,极力挽留我的自尊。

◎李译铭愣了一下,放开了我的手,轻轻地揉了两下我的手腕,手仍停在不远处,怕我跑了似的,“抱歉,我只是想和你说话,没有想到会让你难堪。”他垂下头看我,等我把呼吸调整过来。

◎“你怎么在这?”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。

◎他像是看出我在想什么,别有深意的看着我。是啊,怎么会这么巧。“我一直在找你。”

◎我眨了一下眼睛,眼泪没听懂般落下来。

◎李译铭手忙脚乱,抽出袖子帮我擦眼泪,他的手抹过我的睫毛、眼尾、脸,停在我的唇角不断摩挲,我哽咽着重复,“李译铭,我们已经分手了。”

◎趁他停下动作的空隙,我把围巾摘下来,囫囵塞进他怀里,很无礼地冲进院里,忘了告别,应当是挺难堪的。当我回到房间向窗外张望,李译铭已经走了。

◎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,和道长道了别,主动把自己甩进喧哗的城市里。


◎我和李译铭分手,像和他开始恋爱一样,模糊不清。感觉到了就在一起,感觉没了就分开,也没有哪个人先提,总之是在一起了,总之是分开了。

◎程微说我们输在太有默契,“新鲜感啊,两个人都没有好奇,有感觉才怪。”

◎程微的男朋友是个比她大五岁的长发画家,和程微站在一起像程微她爸。

◎程微说他是“数独一样的男人”,程微还说我和李译铭像“自己在和自己谈恋爱”。

◎我说我和李译铭败在太没有默契。

◎我是极端无趣的人,即使是在热恋期,也没有和李译铭交换过什么“海枯石烂”的誓言。

◎我和李译铭刚认识的时候,他还一脸乖巧叫我“姐姐”。

◎可能恋爱真的会让人变傻吧,反正到后面不知怎的似乎我就成了小孩,我有时在一些事上为了叛逆,表示出滑稽的无情,李译铭越不在意,我越容易被牵发怒火。

◎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恋爱呢?


◎从山上下来后,程微成了我的“血包”。公司方圆十里的房子都被租空了,从程微家到公司坐地铁最快也要20分钟。好在她男朋友常年住在画室,我便又可以少一份寄人篱下的窘迫。

◎我和李译铭在山上见过的事我没和她说,一开始是太忙忘了,后来觉得说了也没意思。

◎每天下班我都会躺在沙发上,疲惫不堪地应付房子和“感情大师”程微,使我时常佩服自己“左耳进右耳出”的本事。

◎“唉……”程微对我这段失败的恋爱耿耿于怀。

◎“唉……”我对应付程微的碎碎念感到心力交瘁。

◎“人家都有女朋友了,还发了朋友圈诶。”程微的手在手机上划拉划拉。

◎我把头倔强地扭到一边,坚决不看程微递过来的手机,“关我什么事。”程微“啧”了一声又把手机收回去。

◎“一点都不上道,人家早走出来了,你还在这守贞操啊?”

◎“你……”我扑过去捏她的脸,“刺激我也没用,我慢热但长情,空窗有什么所谓,爱找自己找。”我站起来,豪迈地拨开糊了一脸的长发,想说点高尚伟大的话,半天想不出来。

◎我确实很卑鄙,在李译铭和他新欢的枕边偷回忆。


◎被李译铭主导情绪的局面,直到他喝得糊涂时,我才能扳回一局。

◎一米八的李译铭喝醉了活像一只大型犬。领他回家的路上,他还听话不乱动;一回家就黏糊糊地往我身上扑,把我困在懒人沙发上,自己也躺下来,我几乎完全陷进去。

◎他一边喊“姐姐”一边用自己毛茸茸的头往我身上乱拱,我捧着他的脸,叫他露出红彤彤的脸和惺忪的眼睛,觉得好笑,“你是谁呀?”“李译铭。”“我呢?”“姐姐。”“不是这个。”“贺行青……姐姐,我头疼。”

◎他抿着唇在我脸上乱蹭,毫无章法地亲我的脸,我的眼睛,我的唇角。当他用唇磕上我的唇时,两个人都痛得“嘶”的吸凉气,我把他按在沙发里,捂着嘴去给他冲蜂蜜。

◎但李译铭也只有喝醉了那么纯情,平时可坏透了,总是一边笑一边说“姐姐快换气”,让我老脸都丢尽了。不给他碰了又软磨硬泡的,稍微一心软,让他得逞,嘴总得肿个半小时。


◎生活还得过,程微被我以“尊重祝福”为由,勒令删除了李译铭的微信,眼不见心不烦。

◎一个据说从大学等我等到现在的学长,约了我好几次饭,我说可以先做朋友相处看看,学长也不着急,也没有追问原因,这让我感激不尽。

◎“大学到现在啊……五年了诶,你这学长够长情,这都不答应他?”

◎“ 先相处看看吧,答不答应取决于我对他是否有感情。至于他等了我多久,这只是附加价值而已;如果前提条件都不成立,附加价值没有任何意义。”

◎“好吧好吧,什么价值啊条件啊,我都听不懂,你为什么在处理感情问题也喜欢用这么功利的名词啊?”

◎听说程微和男友已经领了证,晚点时间就会办新婚宴。已婚女士的身份并没有让她变得沉稳,她叽叽喳喳的声音透过手机,直击我的耳膜,我又把手机拿远了一点。

◎“你有饭吃没得?我叫阿庆给你送点?”

◎“不不不,不用了,怎好麻烦他。”

◎程微说阿庆从画室到家路过我家,就是方便时不时关注我死没死的。阿庆也来摁过两次门铃,都是程微让他给我带点饭,我看他礼貌沉稳,刚好能降住过于活跃的程微。

◎“一锅粥吃一天,总会吃死你。”

◎程微气呼呼地挂了电话,但半个小时后我还是接到了外卖,程微发了一条语音,也许是吃东西时录的,含糊不清地叫我倒出来热一下再吃,别偷懒。

◎我想象她嘴里塞满东西,鼓鼓囊囊的样子,不禁笑出声。起身打开小壁灯,夜幕一下变成橘色的海。


◎程微约了一堆大学的朋友喝酒,美其名曰“单身派对”。

◎“搞什么名头啊,已婚妇女。”我手撩起她衣服上垂下来的千万条带子之一,“又露肩又露脐,你老公不管你?”

◎“嘘,他在画室。”程微拉下墨镜,装模作样地东张西望。我拍一下她的肩,她差点弹起来,“我说我和你去逛街了。”

◎“嗯,夜市。”程微瞪我一眼,还在摆弄她滑稽的墨镜,“没准钓着个帅的,也未必不可以离。”

◎“祖宗,你可别说是我带坏了你。”

◎见到学长时,惊讶又在意料之中,但看到李译铭却让我坐不住了。我转头看向罪魁祸首,当事人高举双手,一脸无辜,“我群发的。”

◎我咬牙切齿,“程微,自己收摊。”

◎“别这样嘛,反正你和学长也快成了。他又有女朋友,你还怕他不成。”程微讨好地笑着,转身融入了八卦讨论,笑声一浪接一浪的。

◎学长就站在我旁边,时不时替我挡下输了骰子的酒。我其实能喝酒,但最近总胃痛,也就没说什么。

◎我还在摇盅,一片阴影投下来,我抬头一看,李译铭站在我面前,也不知道喝了多少,逆光使我无法看清他的表情。

◎“贺行青……”

◎我和学长匆忙打了个招呼要离开,学长似懂非懂地看了他一眼,又对我点点头。

◎李译铭跟着我来到走廊,音乐的节奏从脚下厚重的地毯袭来,擂得我头昏脑胀,双腿发软。

◎“你女朋友电话多少?我让她来接你。”

◎我看他的状态,觉得问他喝了多少,已经是一个没有意义的问题了。我掏出手机抬头看他,他小声呢喃了一句。

◎“你说什么?”背景音乐太大声了,我只能把耳朵凑过去。

◎“我说我没有女朋友。”他的眼皮耷拉下来。像只金毛,我想。

◎“那你怎么回去啊?”我决定放弃追问他女朋友的事,毕竟喝醉了的人都不太清醒。

◎“我打车。”他抬起眼看我,“贺行青,你陪我喝酒吧。”

◎“我不能喝。”

◎“为什么,你男朋友不给喝吗?”

◎他翻起眼皮,飞快地掠了我一眼,我没看清是什么神情。

◎鬼使神差地,我说,“嗯。”

◎“哦。”他没什么表情,“那我走了。”

◎我回到包间,等到后半夜也没有再见到他,这才知道他是先回家了。

◎婉拒了学长的顺风车,我在路边等了20分钟才打到车回家。回到家已经是后半夜,煮了点面条填肚子,便一头栽进床里呼呼大睡。


◎我和学长最终没有结果,尽管学长很包容我,但也许恋爱并不只是需要单方面的包容。◎学长拿得起放得下,很体面的祝我“早日遇良人”。程微知道后也只是点点头,没再说什么。

◎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,每一个人都不说破。我和李译铭是一段公开的秘密。就像那天程微大醉酩酊后,抱着我说,“青青,其实你们本来是有机会复合的吧。”

◎成年人或许就有那么多力不从心。世界一刻不停地转着,我们彼此都在等一个破冰的时机。等啊等,等到再也没有了联系。

◎为什么大家都非要在乎那点可怜的自尊呢?

◎程微说的对,是我一直在等流星。


◎半夜突然惊醒,打开手机看了看那条问题的日期。

◎1月5日。

◎李译铭是在1月6日上山找到了我。

◎我拨通了程微的电话,没等她的抱怨开口,我急急地问,“程微,李……李译铭和他女朋友的照片你那还有吗?”

◎程微沉默了一会,声音清醒过来,“你等等我找找,我存下来了……”

◎照片发过来了,是两只交握的手,上面的戒指熠熠地闪。稍大的、用力的手牵着较小的那只,在暖灯下依偎着。

◎我认出了熟悉的柜子和虚化背景下的相框。

◎那天我加班到很晚,一回家就睡了,半夜醒来,看见李译铭抓着我的手摆弄些什么。想问他在干嘛,又沉沉地睡过去。

◎我们只要再坚持一个月,就可以过一周年的坎。

◎“只要坚定的走下去就好了。”程微还在说,“出轨啊,父母阻拦啊,都不会是你们要担心的问题。”

◎“没有什么可以改变你们的,除非你们自己不想走了。”

◎那么是谁先松开了手呢?

◎一周年时李译铭在朋友圈假模假式地“官宣”。

◎一周年时我在程微家喝出酒精过敏进了医院。


◎有答案的问题还有继续问的必要吗?

◎为什么相爱的人总是擦肩而过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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梗来源:我自己的提问箱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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